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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绝大多数情况下,研究中国绘画的人都承认,中国早期绘画的主体——宋代绘画,艺术水准非常高,但是,这一块的艺术史知识,学术争论也是最多的,似乎充满了“迷雾”。如何才能突破“迷雾”,获得正确的早期绘画的知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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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二祖调心图》

    很多涉足绘画收藏的人,“感觉”到宋代非常遥远,有的时候,他们甚至感觉到明代已经非常遥远,似乎只有20世纪才让他们感到放心。这种遥远感,会带来恐惧。我克服遥远感的办法,就是收藏了一些宋元瓷器,这些宋元瓷器让我面对早期绘画时候不再慌张。还有一种克服遥远感的办法,就是看更加遥远的历史,譬如说,我们来看一下历史学家如何研究商代,看看历史学家如何跨越更长久的时间。张光直教授1980年由耶鲁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商文明》的绪论,《探讨商代历史的五条途径》中指出,面对商代历史,我们有五条途径可以去研究商代历史,这五条途径就是:传统历史文献、青铜器、卜甲和卜骨、考古学、理论模式。请大家注意,这里没有一条道路是你可以跨越3000年去“感觉”的。全部是冷静的实物、文献、思维和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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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上河图局部(酒楼)

    张光直教授的讲述历史的模式,启发了我阐述“如何通向宋代绘画的途径”。我们面对宋代绘画,其实也面临着类似的研究环境。首先,我们面临着传统历史文献,这是第一条道路。《图画见闻志》是如何说的,《宣和画谱》又是如何讲述的,《图绘宝鉴》是如何说的。甚至于,我们还需要面对,明清时期的《书画记》是如何说的,《南宋院画录》是如何说的。使用传统的历史文献,也可以编撰出一部“我们心目中的”宋代绘画史,但是只依靠文献的做法,在现代绘画图像基本公开的情况下,毫无疑问是存在问题的,因为古代文献是从实物中来的,是二手资料,现有的实物,可以大幅度增加文献中所没有记载的历史。张光直在他的那本书籍出版以后,看到又出现大量考古资料,不断说需要重新写作,这就说明,随着实物资料增加,历史需要不断调整。单纯依靠文献资料的时代已经完全过去了。但是,传统历史文献中的信息,还可以不断发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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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麟 《会昌九老图》局部

    研究宋代绘画,我们还面对着历来专门记载绘画的图书,也就是著录,这是第二条道路。这也是一条认识宋代绘画的方式,说白了,这就是一条依靠古人鉴定的方式。很多人都相信一个奇怪的说法,那就是,宋代绘画流传到今天至少800多年,如果完全没有著录,如何可以相信?听起来似乎也有道理,但是只要验证一下,就会发现事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我在参与编辑《宋画全集》的过程中,大致统计出目前存世宋代绘画,大约有1200件,其中完全没有著录流传到今天的,超过40%。很多人,仅仅看过一些宋代名作上印痕累累,就以为凡是宋画都需要印痕累累,其实,只要简单统计一下,就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在中国文化传递过程中,有能力出版“书画著录类书籍”的,仅仅是极少数的一批人,翻阅吴其贞《书画记》就可以知道,明末清初,有很多藏家手中有宋画,但是如果不是吴其贞记录了,这些人中,又有几人出版了自己藏品的“著录”了呢?当时不少藏有重要艺术品的人,他们连收藏印鉴都没有。所以,如果今天依靠“著录”去鉴定古代书画,那么显然是犯了极端保守的错误。印鉴的作用与著录类似,我就不单独阐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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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 李成 《寒林平野图》

    第三条道路,是依靠“看新旧”来认识宋代绘画。我们知道,有不少宋画,由于保存得很好,表面看起来很新,也有一些清代绘画,由于长期悬挂,已经很破旧了。新旧与否,与绘画的时代没有直观的看起来那么直接挂钩。但是这个方法衍生出来的依靠“科学测量”来判断绘画材料的年代,则是很多被“科学主义”深深感染的朋友所期待的。我本人抱着一种乐观其成的态度,因为“科学主义”已经深深地感染了很多人,我也期待着有一种好的“科学”的方法,让很多人对一些宋画有新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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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 马远 《雪滩双鹭》

    第四条道路,是依靠实物图像为基础,建立“图像联系”的道路。艺术史作为一门学科,其“宪法”,是“建立图像之间的关系”,过去出版物很少,所以我们不能建立起足够严密的图像间关系,现在完全不同了,不仅传世绘画绝大多数已经出版,还有大量的考古发掘的图像出现,以及其他相关艺术品中的图案,服饰,建筑特征等都大量出现,这些都可以帮助我们可以更加严密的建立“图像关系”。这个方法的基础,其实就是“依靠实物”来研究宋代绘画。这个方法也不能简单粗暴使用,譬如说,两种文明背景下出现类似的图像,是否可以认为是“相关”的,这也是值得深深的怀疑的。因为这也完全可能是一种巧合。但是如果不熟悉这个图像关系,而去研究其他问题,则是放弃了主要工具,去研究次要问题。这种图像间的关系分析方法,其实也包含了中国书画鉴定中常说的“风格辨析”,那其实也是图像分析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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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 马远 《举杯玩月图》

    这五条道路,在今天看来,不是平等的,有些道路,是过时的,譬如说,完全依靠历史文献、完全依靠著录,那不可能获得正确的知识。图像关系的研究,是整个艺术史学科的中心工作,也是正在被不断完善的。使用新的方式,去研究历史资料,以及使用理论分析,去研究宋代绘画,则是新颖的道路,值得进一步尝试。至于“看新旧”的方法,从学术判断上来看,在没有好的科学测量方法之前,可以暂时不需要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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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 黄居寀 《山鹧棘雀图》

    最后值得重视的,就是张光直教授谈到的“理论模式”方法。理论是什么?如果我们知道全貌,我们不需要理论,全貌的描述,就是真理。正是因为我们在某些领域,可能无法完全知道全貌,那么我们对于不知道的那个领域,就可以采用理论推导的方式——这也是科学和学术的最主要方法。在历史学中,似乎一直不强调使用这个方式,艺术史学中,更加不引人注意,以为学术就是研究原始材料,其实,建立起理论模型,是对未知领域大跨步探索的最好途径。在理论推进中,尤其要注意理论的限制性前提。这是一个理论是否有生命力,其生命力到底在哪些领域展示的一个重要前提。如果不注意这个问题,很多理论最后都会被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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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 佚名 《窠石平远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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