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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半丁作品装裱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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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半丁作品装裱后全貌

 
  时光倒回20世纪50年代,在颐和园典藏大量历代名家书画的库房里,总能听到一对父子激烈的争论声。
  由于国内当时并不具备修复油画的条件,因此,在面对那幅荷兰宫廷画家华士·胡博为慈禧太后画的油画像时,这对父子的争执就从来没有停止过。最后,他们爷俩儿商讨出来“最佳妙招儿”,就是用修复古画的技术来修复油画。而这一修一补,则让这幅油画又安安全全的保存了近50年。
  这对叫做王殿俊和王庆仁的父子,与北京城里祖祖辈辈的“手艺人”一样,不仅有着严谨的态度和精湛的技艺,更重要的是,他们还有一样独门秘笈“古画装裱术”。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那几位重新修缮这幅油画的国外油画修复师看到当年修补之处时的惊叹表情。”坐在北京画院装裱室中,王氏装裱技艺第三代传承人王旭说:“他们没有想到,用中国的古画修复技术,可以把一幅油画保存得这么好。而我,那时也是第一次见到爷爷和父亲一直揣在心里的‘秘密’。”
  “当时,这幅油画在古物南迁的过程中受湿潮而画布腐烂、油彩脱落、损坏得非常严重,必须尽快修补。但由于国内并不具备修复油画的条件,经过反复研究,他们爷俩儿最终决定用修复中国画的技术来修复油画,他们找到了一种特别的材料来修补画布破损处,对其进行还原。你猜是什么?”王旭笑着说:“试了很多很多种材料,最后用的是韧性和强度都很好的高丽笺。还真别说,从外面还真是看不出来是用国画的方法补过的。他们的活儿可真细。”
  “活儿细”是王旭对已跟他学艺14年的外甥徐建光的要求,也是父亲王庆仁对他的要求,更是爷爷王殿俊对父亲的要求。
  “据我了解,这幅油画是一件国宝级的文物,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幅用修复国画的方法修复的油画,夸张点说,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王旭笑言:“为什么我敢这样说呢?因为古人没有修复油画的记录,而现在的美术教育极为先进,专门的油画修复专家很多,也不会让装裱国画的专家再去修复油画。因此,这件事儿在装裱行里,也算一个奇闻,但是,我们从不轻易提起。”王旭从小到大所接受的家传教育:“书画装裱,不是靠嘴,而是靠手艺吃饭,一定要精益求精。”
  其实,这要追溯到将近100年前。1924年,16岁的王殿俊正式拜师“玉池山房”名师马秀严、赵叔云门下,成为这两位清代宫廷皇室装裱书画高手的入室弟子,开始学习装裱技艺。拜师后,勤奋好学的王殿俊很快便得到了书画界的认可,当时许多名家都专程来找王殿俊装裱书画。20多年后,王殿俊自立字号“华轩阁”,并教授他的长子王庆仁技艺。
  这期间,由于和什刹海旁火神庙的主持交好,王家父子的“华轩阁”的牌匾就挂在火神庙的配殿里,加上技艺精湛,京城装裱界便逐渐有了“北王”之说。北京城里的文人墨客便经常到此品茗赏画,王家父子也作为宫廷装裱技术传人,名气被社会各界越叫越响。
  转眼到了20世纪50年代,“新中国成立以后,爷爷和父亲两个人被指派到颐和园修复库存的大量历代名家书画。这是一项难度非常大的修复工程。”王旭说:“当时,颐和园的负责人曾拿出一件乾隆时期巨幅缂丝无量寿尊佛像请爷爷和父亲装裱,这件作品是属于国宝级的文物。缂丝作品,技艺复杂,而且作品很大,又是镇园之宝,上下的天地杆是用一根房梁从中间一分为二制成的。可以说难度非常大。”但当时,他们也没想那么多,爷俩儿咬着牙接下了任务。“在眺远斋,爷俩用了3个月,绞尽脑汁,将这幅缂丝作品修缮完毕。”王旭说:“没想到,把这幅作品搬到仁寿殿时,竟然动用了三四个小伙子才抬过去。”
  从此之后,他们爷俩儿在颐和园一住就是十年,将颐和园里的明清书画藏品一一修复完成。
  待到20世纪70年代末,王殿俊退休,他们在烟袋斜街开了北京第一家“五七裱画组”,也就是后来的“烟袋斜街裱画店”。这多少使得烟袋斜街成为“文革”文化沙漠里的一片绿洲。
  当时,大收藏家张伯驹、启功都是那里的常客。启功先生曾说:“老王师傅啊!到了你这我就不愿意走,我就愿意闻你屋里的墨汁浆糊味,别地儿没有啊!”吴冠中先生也曾经专门在《北京晚报》撰文《烟袋斜街裱画店》对王殿俊的装裱技艺,为人品德作了高度评价。更有甚者,前国家文物局局长孙轶青先生专门拜王殿俊为师研究书画装裱技艺。
  “我们家的故事,就像所有的中国传统技艺一样,是随着父辈的努力而薪火相传的。”王旭说:“书画装裱,对我们来说,既是一门手艺,也是一份责任,是伴随着家族传承而持续发展的。说是指尖上的技艺,一点都没错。”
  1988年,王旭来到北京画院,开始跟随父亲王庆仁学习装裱技艺,2001年王旭的外甥徐建光,开始随王旭学习装裱技艺,至此王家装裱技艺传至第四代。
  “旧不惧烂,新不惧大。”这是王氏几代人从事装裱练就的本事。时代在发展,书画的尺幅也越来越大。在北京画院裱画室,王旭和徐建光装裱完的巨幅书画卷起来后只能找超长的大公共汽车运输。但装裱过程,只有王旭和徐建光两个人。寂寞之道,不仅在书画创作,同样也在装裱。
  “当然,最令人开心的,是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开幕式上,我们爷俩用20秒的时间向全世界展示着书画装裱这种传承了一千多年的精华,这不仅是几辈人心血的结晶,也是古老艺术与现代文化的结合。”徐建光说:“虽说只有20秒,但我和舅舅拍了能有半年多,又和组委会的导演们通力合作,最终才将卷轴的古老形式呈现在全世界人民面前。”
    明人周嘉胄说:“古迹重装,如同延医。”“医善则随手而起,医不善则随手而毙。”
  “其实,装裱者就是画医,画郎中。中医讲要标本兼治,因此,作为画郎中,要先保本再治标。本就是画心,也就是,要最大限度保护好画心的质地不受伤害。”王旭说:“卷轴的命纸我觉得是能不揭,就不揭。命纸对画心来说是性命攸关的。经过多年的沉积命纸上承载着画面的灵魂。轻易地揭去命纸画面的神将暗淡,气也不畅,是致命的硬伤。如果命纸脱落而质地上好,还要尽可能地在原命纸和画心之间把命纸重新复原原位。这样,可能揭裱后的厚度要厚些,但画面精气神却不会损伤。”
  此外,在经过漫长年代以后,古旧字画上都会出现水渍、霉斑、烟熏、油污、蝇粪等污渍。从现代意义上而言,去除这些污渍有物理方法和化学方法两种。化学方法就是用化学药物来去除,而物理方法是用温水冲洗、刀尖刮等等。
  “我认为,既然是医生,就要把很细微的地方都注意到,能用物理方法尽量不用化学方法,最大限度延续寿命,就是画郎中的责任。”王旭说:“比如说,在揭裱的用水上,非常珍贵的作品就千万不要用生水。地理位置不同,生水酸碱性就不同,虽然说正常的情况下酸碱性不会相差太多,但还是要谨慎。最好用蒸馏水,水温控制在60度左右最好。虽然这样的去污效果可能不及一些化学药品,但对于画心的保护却极为重要。”
  “既然是画医,那么在揭裱的时候,就一定要想着给后来人留一些空间,尽可能地保护画纸的质地,延长其寿命。”王旭说:“例如,在揭裱卷轴遇到反铅问题时,我们就会尽量避开用双氧水来去铅,而采用烧酒烧的方法。其原因就在于双氧水属二元弱酸,具有酸性,去铅一次不见效需要几次的涂抹,会对画纸有一定的腐蚀。相对于双氧水来说用酒烧的方法对于古旧书画质地的保护很有利,更能延长其寿命。”
  “如果卷轴的原装保护还比较完整,那么,一定会选择带装揭裱,这样既保护了书画作品,又能让后人欣赏到前辈的装裱技艺及装裱用料。”王旭说:“带装揭裱的难度非常大,首先要确定命纸的完好程度,然后决定是否带装揭裱。带装揭裱要把褙纸揭掉,然后嵌折,再用染好的仿旧宣做禙纸,天地杆只要不变形,即可用原物。当然,操作中要尽可能地保持原貌。”王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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